第53節(jié)：襲王號自成入巴蜀 戰(zhàn)成都承疇首立功(3)

馬維興等那里肯舍？率了四部精兵跟蹤追趕，剛剛?cè)肓司d州地界，便把良柱的全部團(tuán)團(tuán)圍了個水泄不通。良柱十分忿怒，便同了幾員偏將及他的兒子天錫一齊躍馬陷陣，拼命大戰(zhàn)了一場。良柱身帶重傷，看看部下的殘兵皆已死亡盡凈，他便仰天長嘆了一聲，揮開天錫，叫他趕緊殺出重圍，去向成都報信，一面向腰邊抽出佩劍，力斬了幾員敵將，方才自刎落馬而死。

　　維興等殺散了官兵，一面遣人飛報自成，請其速率大兵向前進(jìn)發(fā)，一面同蕭云林等率了得勝之軍，浩浩蕩蕩殺奔成都而來。

　　此時那川東總兵官劉鎮(zhèn)藩、川北總兵官劉佳印先后奉了將令，一齊率領(lǐng)大兵，星夜趕到成都來援省城。

　　維興等看見大兵云集，成都城內(nèi)素號兵精糧足，因此便不敢輕易進(jìn)兵，遂把人馬暫行扎住，待自成到來，再作進(jìn)攻之計。

　　隔了一日，那自成的大隊果然陸續(xù)開到，維興等見過了自成，把官兵的情形詳細(xì)回復(fù)了一遍。自成遂下令，叫大將高杰、俞彬、李道三人率領(lǐng)人馬，前去迎敵川東官兵，又令李過、羅虎、高立功率領(lǐng)人馬，前去迎敵川北官兵，然后親自率了全部大隊及一班勇將來攻成都省城。

　　分布已定，次日五更造飯，黎明出發(fā)，三路大兵一齊鳴金擊鼓，分頭并進(jìn)。一時銃炮喧天，殺聲四起，高杰等兩支人馬早與東、北兩鎮(zhèn)官兵同時大戰(zhàn)起來。自成的中軍大隊，趁勢直撲成都城下，巨炮如雷，飛箭若雨，霎時間成都城下滿布了云梯。自成的兵將冒死直前，前仆后繼④，一直猛攻了半天，皆被城上官兵矢石交下，殺得那些攻城的將士尸骸狼藉，堆滿了壕塹。自成看見這個情形，心頭十分忿怒，一連攻打了兩天，不惟不能攻下城池，簡直連那成都城上的磚石都沒有取得一塊。

　　看官知道，這是一個什么緣故？原來這成都乃是當(dāng)年蜀漢建都之地，那一座省城的的確確是當(dāng)年諸葛武侯所建，其地襟山帶河，東環(huán)錦水，北倚武檐，中間沃野千里，形勢極其偉壯。那一座省城周回四十二里，城垣上一色都用巨石堅磚建筑得非常堅固，昔人所謂“金城湯池”，不為過也！加以地大物博，魚鹽絲枲之利，富甲天下。那一位蜀王平日又禮賢下士，深得民心，城中的武備雖無帶甲十萬，卻是兵

　　精餉足，人人奮勇。外面的援兵四集，內(nèi)里的守御益固，撫按三司日日親臨城上，鼓勵兵民，因此自成的人馬雖多，到底把他無可如何。

　　正在攻守相持的時候，不防那自成又一連接了三個急報，說是西、南兩鎮(zhèn)官兵不日又將開到。自成大驚！正待抽調(diào)兵將，連夜去扼堵官兵的來路，不防那高杰等兩路人馬又被官兵殺敗，一齊向成都城下飛奔而來。自成看見官兵四至，又知道成都省城一時不易攻下，深恐四方援軍到來，再蹈涇陽覆轍；加以這成都附近平原千里，無險可守，想來想去，這一著棋又下輸了——于是拿定主意，趁著官兵未至之前，傳了一道緊急號令，叫部下人馬一齊離開成都，向梓潼一帶連夜退走。

　　毛維章看見自成解圍退兵，他便把成都的防務(wù)交與陳良謨代管，自己卻率了人馬出屯保寧府，號召諸道官兵，來與自成交戰(zhàn)。

　　這時候，自成連陷潼川、江油、彰明、安縣、羅江、鹽亭、德陽、漢州、雅州、青神、郫縣、金堂等州縣城，江油知縣馬宏源，郫縣主簿張應(yīng)奇、金堂典史潘夢科等先后戰(zhàn)死。

　　崇禎帝起先接到四川撫按的奏報，知道自成由陜?nèi)氪�，剛才降旨，叫洪承疇等飛調(diào)大兵，前去追討。不料接著又由兵部探報，說是自成長驅(qū)入蜀，總兵侯良柱兵敗陣亡，成都危在旦夕，外面失陷了三十六個州縣——因此他便大形震怒，馬上傳旨：將四川巡撫王維章革職逮京治罪，另以兵備副使邵捷春加僉都御史，代維章巡撫四川。又因已故兵部尚書張鳳翼調(diào)度乖方，致自成不能早日撲滅，于是復(fù)降了特旨，以本部侍郎楊嗣昌升任中樞，又降旨調(diào)盧象升為兵部侍郎，總督宣大、山西軍務(wù)；又調(diào)總督兩廣軍務(wù)兼署福建巡撫熊文燦回京，賜尚方劍，代王家禎巡撫湖廣，兼總理畿⑤南、河南、山西、陜西、四川、湖北等處軍務(wù)，即日馳往鄖陽，會同三邊總督洪承疇、陜西巡撫孫傳庭等，一同入川討賊。這幾道旨意一下，那些文武大臣只得分頭出發(fā)，星夜入川來剿自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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